【水浒同人】造日运动 (21)酒
今年除夕,北京飘雪了。
花荣左右手各拎一瓶好酒,把新雪的地面踩得嘎吱吱响。居民楼窗户上的彩灯半死不活地闪烁着,只有暖黄色的路灯能让花荣感觉到一丝温暖。他想念小时候和宋江在老家过年了。
几声门响,传来了师母熟悉的声音,花荣努力挤出疲惫的笑容,他们一定已经守候多时了。
“哟,大领导回来啦!”老赵晃晃悠悠地从沙发上坐起来,嘴里还叼着根烟,他身后的圆桌上摆满了饭菜,桌子边上围了一圈年轻人,有些是他的子女,有些是花荣的师弟师妹,都巴巴地望着他,眼里充满了崇拜之情。
“还不是拜您所赐!”花荣熟络地和老赵开着玩笑,对这位导师拿绝症骗他上岗的事还耿耿于怀。
老赵却像没事人一样,走到门前锤了一下花荣的肩:“如果感情牌对你没用,我也不会用……不管我是死是活,有你能帮我把木星捅亮,我都无憾。”说完,老赵故意将表情放得轻松些,“这是我家三个犬子,对你佩服的不得了。还有你师弟师妹,想着你走之前能看你一眼。”
“大过年的,说得什么话。”师母一边笑着埋怨老赵,一边把花荣拉到桌边。
“就是的爸,学长这趟差是走的远了些,又不是不回来。”
老赵静默地点点头,为花荣倒了满满一杯酒。
“你们年后什么时候出发?”宋老爷子喜欢在过年的时候穿上他那身中山装,今天是宋江回家的日子,他更要在家宴上显得庄重一些。
“这是机密。”宋江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机。他知道,哪怕是最稀松平常的家宴,谈话内容也会在某个角落被听见。
看着桌子上的“硬菜”,宋江有些失落。如今这年头,一桌子上能有一条鱼已经是顶配,再加一只鸡就是豪华待遇。老爷子足足凑齐了六道菜,不知道要花多少心思。
“机密啊。”父亲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似乎心思不在这个上面。
“哥,吃菜。一会凉了。”宋清怯生生地给宋江夹了一口耗油生菜,哥哥的舰长制服以及父亲的中山装让这个原本就狭窄的小家显得更加压抑。
宋江回家前已经做了一个月的心理建设,想了无数个开场白的版本,但十年之间改变了太多,也淡化了太多。那个曾经追着自己搞恶作剧的弟弟也变得这样生分,宋江的心里涌起一股酸楚。而十年后的再次相遇,宋江不是来团聚,却是来告别的。这告别不是短暂的,很可能是永别。想到这里,宋江心理更加过意不去。
“专业课学得怎么样?”年夜饭上问学业是宋江最讨厌的行为,如今他也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但他没有选择。
“还,还行。”
“还行是多行?”
“今年拿了一等奖学金。”
“做得好。”宋江嘴角挂出一丝笑容。
宋江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上面写满了注意事项和日程安排,他快速在上面写了两行字递给宋清:“把这个写出来。”
连父亲也看不惯了:“宋江,先吃饭。”
宋清没有多说什么,他小心地接过那张纸,只是稍微沉思了一下,便解出了哥哥给的谜题,然后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哥,这个还不算特别难。”
“吃完这顿饭跟我走吧。”宋江有些欣慰地将小本子揣回兜里。
“什么?”宋清又问了一遍,“咱们俩都走了谁照顾爸爸?”
宋老爷子突然笑了,爽快地干了一杯白酒向宋江示意,宋江也笑着和父亲干杯,这个家里终于多了一点温度。
“学了一肚子知识却不能施展,是对你自己和这个世界最大的侮辱。”老爷子认真地指着宋清的鼻子,而宋江把弟弟杯中的饮料泼了,倒满了白酒。
“冲哥,来点?”
林冲正独自一人坐在设计中心的大门口,端着手机看春晚,戴宗的到来吓了他一跳。
“柴总的禁酒令你给忘了?”林冲接过戴宗手里的一小瓶白酒,美滋滋地咋嘛了一口。
“您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戴宗坐到林冲身边,一把夺过小酒瓶,“柴总又不在,再说,这是中心大门口,不在禁酒范围内。”
“没去跟他们一起包饺子啊?”
“我负责和面,面和完了,出来透透气。”
“我记得你也有家吧?怎么没回去?”
“有些时候越送别越心酸,我受不了。干脆不回了,一走了之。”戴宗说着又嘬了一口,那享受的表情好像喝的是琼浆玉液一般。
林冲拍拍戴宗的后背,望着月亮的方向,没有说话。
柴进没有说话,她看着面前的一小杯酒发愣。
“敬你王叔叔。”
“过年了,进进马上要走了,你就让她自在点吧……”宋雅萍凑近柴平生低声说道。
“敬你王叔叔。”柴平生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命令者柴进。
鲁大夫早就叮嘱过,柴进这病不能喝酒,如今天罡号眼看就要起飞,自己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我给将士们下的指令,是不能喝酒。”
“我让你喝,也不行吗?”柴平生把“我”字和“让”字说得很重。
“明天我就得回中心,工作还有的忙呢。”柴进对父亲的厌恶已经到达了极点,但是尽可能让他在人前保有一些面子。
身边的王秘书瞄着柴进,脸色已经非常难堪,他知道对于首长来说,违背命令就是触了逆鳞。
“你喝不喝?”
柴进看见宋雅萍为难的表情,腾地一下站起来,将酒递到王秘书面前,冷静地说道:“敬王叔叔。”然后干脆地一饮而尽。
王秘书也立刻站起身,连干了三杯。那些奉承话说得柴进想吐,索性一句也没往耳朵里进。
首长家令人尴尬和窒息的“家宴”终于结束,柴进已经疲惫不堪,她正要起身回房睡觉,却被宋雅萍拉到了自己的房间。
“您什么事?”
这么多年了,柴进还是没有叫她妈,但是在这个家里,就属她们俩的关系最亲近了。
“进进,你看。”宋雅萍从自己床头柜的抽屉中拿出一沓钞票一样的东西,悄悄地递给柴进,上面印着“欧洲券”的字样。
“欧洲券?”
“社会上一直有论调说造日计划不可能成功,人类最后的归宿还得是得回到地下生活。欧洲承包的这个工程,进入地下的资格很难买到……”
“这你也信?”柴进有些不可思议,“您好歹也是知识分子啊……我这么跟您说吧,造日运动必然成功。快把这些钱退了,别让我爸知道。”
“我是给你留的,进进。”宋雅萍捋着手中的三张“欧洲券”,“咱们不怕一万,就怕个万一,到时候你好有个退路。”
柴进听了这话顿时气血上涌,本来喝过酒的脸颊更加发烫:“我,柴进,从来不讲究退路。”她用力地深呼吸,避免自己和宋雅萍发脾气,“这些花了你多少钱?”
“我的全部私房钱。”
柴进刚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不管怎么努力都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看见一滴血掉在“欧洲券”上晕开,然后是两滴、三滴……宋雅萍惊慌地扶住她的手,她感觉到脸上有一股不可遏制的暖流,然后眼前满是鲜血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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